八阵图是诸葛亮在军事上的一个了不起的创造。传说它奇幻莫测,威力无穷。但是,八阵图怎样行兵布阵,如何变幻阵势,则成了千古之谜。
历代诗人墨客对八阵图的赞美给这个谜增加了分量。唐代大历元年(766年),杜甫初到夔州,凭吊了当年诸葛亮构造的八阵图遗址,写下了这样一首诗:“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诗人把诸葛亮的三分天下之功与构造八阵之名相提并论,也足见八阵图的历史价值了,成都武侯祠上的碑刻也写道:“一统经纶志未酬,布阵有图诚妙略”,“江上阵图犹布列,蜀中相业有辉光”。诸葛亮的一生戎马倥偬,确实离不开八阵图。
八阵图也被小说家们加以神化了。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写八阵图“常有气如云,从内而起”,阵内怪石峥嵘,江涛怒吼。东吴名将陆逊不识八阵,冲入阵中,阵内突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虽左冲右突,却不能出阵,后来幸遇一老者,才逃出八阵。回首望那八阵,依然云雾茫茫,神秘莫测。
八阵图的威力来自它的布局有方,可分可合,可定可变。据军事史家们研究,八阵是按八卦的原理布置兵力。八阵有8个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其中生门、景门、开门是吉门,休门、伤门、杜门、死门、惊门5门是凶门。全阵用1.4万马军,50人为一队,共280队;步军1万人,列为200队,每个步兵占地2步,一马军占地4步,10人为一列,面对面,背对背。马军步军互相配合,又可轮换,以便进行战时休息,保存实力。八阵图也能改变阵容,以迷惑敌人。
宋朝的阮逸在《李靖问对》一书中,曾详细阐述了八阵图布阵法。书中指出,八阵图最初由5队人马组成,其排列方法是将正方形平均分为9个方格,中间1格驻一队,边角上的4个方格各驻一队。中间一队稳居中央,其余四队可在周围8个方格内变换位置,队形随机而变,兵力机动灵活,前后左右紧相呼应,因而有一定的威力。
八阵图的威力也来自它便于用“倚伏之法”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八阵图用石块或辎重等车体构造掩蔽和障碍。车体上蒙上皮革,因此人们称之为“车蒙阵”。这些阵内工事迂回曲折,能有效地阻挡敌人骑兵的进攻,挫其锐势,掩蔽和保护自己。敌人进阵后,守阵将士可用弓矢矛戟加以杀伤,用机动部队加以切割肢解,敌人轻骑在阵内不能发挥优势,往往被各个击破。
诸葛亮作八阵图是对历史上阵法理论的继承和发展。东汉学者郑玄注《周礼》时指出,春秋时代杰出的军事家孙武曾在兵法书中讲述八阵之法。《隋书。经籍志》一书著有《孙子八阵图》一节,可惜内容散佚。不过,这也说明八阵图古已有之。1972年,山东临沂县银雀山出土的《孙子兵法》残简中,有一节是《八阵》篇。汉朝及三国时代的军队也演习八阵法,例如《三国志。武帝纪》中说,“十月都试车马,幸长水南门,会五营士兵为八阵进退”。不过,诸葛亮吸收和继承了历代军事家在八阵法中的一精一华,又创造一性一地加以发展,因此后人说他的八阵法源于孙武,又不像孙武。
八阵法是诸葛亮行兵作战的常用之法。从古籍上看,至少在三处地方用过这种方法。一处在陕西勉县定军山附近。干宝《晋纪》中说:“诸葛孔明于汉中积石作垒,方可数百步,四郭,又聚为八行,相去三丈许,谓之八阵图。”《水经。沔水注》中也记载:“(定军)山东名高平,是亮宿营处,营东即八阵图也。”第二处在川东奉节县长江边上,就是陆逊被困的地方。据《水经。江水注》记载:“江水又东经诸葛图垒南。石碛平旷,望兼川陆,有亮所造八阵图,东跨古垒,皆垒细石为之。自垒南去,聚石成八行,行间相距二丈。“第三处在四川新都县北30里的牟弥镇。据《大明一统志》记载:“武侯八阵图,土城四门,中起六十四魁,八八为行。”可见,八阵之法是诸葛亮的常用之法。陈寿在《三国志》中也指出,诸葛“推演兵法,作八阵图”。
不过,奉节县长江边上的八阵图可能不是实战的遗迹,而是演习八阵法的地方。据《荆州图副》和刘禹锡《嘉话录》记载,这里的八阵图聚石成堆,石堆高5尺,60围,纵横棋布,排列为64堆。石堆建造得很牢固,夏天大水冲击淹没,冬季水落平川,万物都失故态,唯八阵石垒岿然不动,到了唐朝,石垒依旧。这些石垒,可能是练兵时军队队形变化的一种参照物。
八阵图在战争中的应用、变化究竟如何,现在还只是略知一二。随着考古挖掘的发现,也许能提一供古代八阵法的更多的资料,这是一份珍贵的遗产,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朱长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