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谏杀晁错
窦婴向皇帝推荐过去吴王的丞相袁盎,景帝想了解吴国的情况就下诏召他进见。当时,皇帝正和晁错一起筹划军务,皇帝问袁盎说:“你曾做过吴王的丞相,知道吴国臣子田禄伯的为人吗?现在吴楚反叛,你的看法如何?”袁盎回答说:“他们都是些不成器的家伙,不值得忧虑,马上就能打败他们。”皇帝说:“吴王有铜山海盐之利,引一诱天下豪杰,头发都白了才举兵作乱,如果没有周全的计划,他怎么敢发动反叛呢?为什么说他不能有所作为呢?”袁盎回答说:“吴国有铜山海盐之利确是事实,但他哪能得到什么真正的豪杰?假如吴王真能得到豪杰,他们也应该辅佐吴王设计长久的安身立命的事,就不会为吴王筹划反叛了。可见吴王所招揽的人都是无赖子弟、一奸一邪小人,双方为了各自的私心互相利用而已。”
晁错听了也安慰景帝说:“袁盎分析得对。”景帝点了点头问:“那怎样才能拿出好的对策呢?”袁盎四处环顾了一番说:“希望陛下屏退左右的人,防止泄漏秘密。”于是皇帝让身边的人退下去,只有晁错觉得自己是皇帝最亲信的大臣有权听听,赖着不走,景帝也是习惯有事不回避晁错了,也没有说什么。袁盎撇了晁错一眼说:“我所说的,为人臣的也不能知道。”没办法,景帝只得又屏退晁错。袁盎这才说:“吴、楚相互往来的书信说‘高祖封立刘氏子弟为王,并有各自的分封土地,现在贼臣晁错擅自贬谪责罚诸侯,削夺诸侯的土地’。他们造反是诛讨晁错,要求恢复封地。现在的计策只有斩杀晁错,派使者赦免吴、楚七国的罪过,恢复被削减的封地,就能够兵不血刃地结束战争。”皇帝沉默良久,说:“朕不会因为一宠一爱一一人而得罪天下的。”等到袁盎退出,晁错仍然到景帝面前继续谈论军事,见景帝面容很平静,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又不方便问及袁盎说了些什么,只好说完一事情,怅然退归。
十多天后,皇帝派中尉召见晁错,骗晁错乘车巡行东市,晁错穿着上朝的衣服就被在东市斩杀。随后袁盎和吴王弟弟的儿子德侯出使吴国,德侯谕告吴王跪拜接受诏令。吴王笑着回答说:“我已经成为东帝,还跪拜谁呢?”吴王把袁盎扣留在军中,想胁迫袁盎做将军。袁盎不肯,趁夜色逃出,回朝报告。
晁错被杀以后,有一个名叫“邓公”的人从前方回京,向汉景帝汇报军情。邓公的官职是“谒者仆射”(宫廷卫队长郎中令的属官),级别“比千石”,此刻被任命为校尉(比将军低一级的武官),领兵平叛。汉景帝问邓公:“晁错已经杀了,吴国和楚国应该退兵了吧?”邓公却回答说,怎么会退?吴王图谋造反,准备了几十年,所谓“诛晁错,清君侧”,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所以,吴国和楚国是不会退兵的,天下人的嘴巴却恐怕会闭起来,不敢再说话了。景帝问他为什么。邓公说:“晁错为什么要主张削藩?是因为担心诸侯过于强盛,尾大不掉,威胁中央政权,这才提出要削减藩国辖地,以提高京师地位。这是我们汉家社稷的千秋大业和万世之利呀!可是,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实行,自己却被冤杀于东市,这不是做了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吗?臣以为这对陛下不利!”景帝听了以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默然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得对,朕也是追悔莫及啊!”
问计邓都尉
七国反叛后,景帝派太尉周亚夫率领三十六位将军,去攻打吴、楚;派曲周侯郦寄攻打赵国;将军栾布攻打齐国;大将军窦婴驻扎在荥一陽一,监视齐、赵的军队。
周亚夫,西汉时期的著名将军,沛(今属江苏省)人。他是名将周勃的次子,可谓是将门虎子。率军会师荥一陽一,又到达洛一陽一,看到了当时的大侠剧孟,高兴地说:“七国反叛,我都没想到会安全抵达这里。我以为诸侯们已经得到了剧孟。剧孟现在没有起兵的举动,我又占据荥一陽一,荥一陽一以东没有值得忧虑的了。”周亚夫又到达淮一陽一,问计于父亲周勃从前的门客邓都尉,邓都尉说:“吴兵士气正盛,和他交战很难取胜。楚兵浮躁,锐气不能保持长久。您不如率军在东北的昌邑筑垒坚守,把梁国放弃给吴军,吴军一定会用全部一精一锐军队攻打梁国。您再派轻装军队断绝淮河泗水交汇处,阻塞吴军的粮道。吴梁之间因相持疲弊而且吴军粮草耗尽,然后您带领士气旺盛的军队制一服那些疲弊已极的军队,打败吴国是必然的。”于是他根据邓都尉的建议,向景帝提出了自己的战略计划:“楚军素来剽悍,战斗力很强,如果正面决战,难以取胜。我打算先暂时放弃梁国,从背后断其粮道,然后伺机再击溃叛军。”景帝同意了周亚夫的计划。按照他的计策,坚守在昌邑南边,接着派轻兵断绝了吴军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