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安史明在一个县城赶场。散场了,发现场口处还有一堆人围在那里,人丛中有两个人拉住一个箩筛在争吵,他便凑上去瞧热闹。
一个穿着很阔气的酒糟鼻男子,指着箩筛对一个穿着青布衫裤的中年妇女说:“吴妈,你莫扯远了!这个箩筛,我已经买了好多天了。筛面粉都不晓得筛了好多回了,是你的?”说着,又要去拖箩筛。
那位妇人用手紧紧地拉住箩筛的一端不放,说:“区大爷,说话要凭良心,这个箩筛是我乡下兄弟给我编来筛碎米用的,我用了两个多月了,端阳节前我拿点碎糯米去晒,才丢了的。你不信,喊我兄弟来问嘛!”
酒糟鼻说:“我管你兄弟不兄弟,反正这箩筛是我区大爷的。你看清楚,这上面粘这一层灰面,都是三筛三磨的精白面,你家拿得出一两一钱?”那个妇人仍然死死地抓住这箩筛不放。
安史明在旁边听明了原委,就分开众人,走进人丛中,对双方的人说:“这件事情,如果大家愿意,让我来办一办!”大家都听说过安史明的本事,也想看看他怎样解决这个难题。安史明说:“俗话说得好,人各有志,物各有主。这箩筛到底是哪个的,只有它才晓得。今天,我们就来审——箩筛!”
只见安史明叫人拿了一块布垫在地上,又借了一根光光主生的擀面棒拿在手中,将箩筛扣在布上“乒乒乒”就是几下,口中还念念有词边打边问:“小小箩筛竟然混淆视听,蒙蔽主人,搞得区老板和吴妈为你伤了和气,险动干戈,你知罪不知罪?”说着,“乓乓乓”又是几下,指着箩筛继续审道:“今天不向安大爷说出真正主人,安大爷就要办你!”这时,安史明煞有介事地移动箩筛,盯着地上的布转了两圈,又对箩筛说:“愿招?愿招免受皮肉之苦,从实招来!”说完,安史明这才把箩筛提起来贴在耳边,细细地听了一阵,说:“箩筛恋主,已经从实招了,它是属于吴妈的。吴妈,你就领它回家去吧!区老板,你还有什么话说?”
区老板脸上一阵发红,但嘴仍硬得很:“这箩筛我区大爷买来之后天天筛面,从来没有离过店中人的手,怎么会是吴妈的呢?”
“你天天筛面,从来不筛别的东西?”
“只筛精白面。”
安史明说:“各位乡亲,刚才安史明我审箩筛时,这箩筛经不住棒打,不仅是筛缝里的面粉落在布上,还有一些碎米屑也落在布上。这位区老板既然天天筛面,从没筛过其它东西,那这碎米屑又从何而来呢?——这箩筛到底是谁的,不是很清楚了么?”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赞扬安史明机智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