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义失宠乃至被杀是有一定渊源的。他还未被杀之前,有一天在朝堂之上与丞相苏良嗣相遇,苏良嗣看不惯他的嚣张气焰,命令左右随侍的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他几个耳光。薛怀义捧着红肿的脸向武则天哭诉,不料得到的答复是:“这老儿,朕也怕他,你以后走路尽量避开他。”
由于薛怀义的身份是和尚,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劝告她说:“为什么不选择姿禀秾粹的人,用来帮助游赏圣情,揭除烦虑,何必去宠幸那些市井无赖之徒,为千秋万世所讥笑呢?”武则天颇为感慨地答道:“你讲的确实很正确,早几天宰相打薛怀义的嘴巴,就正好是欺侮他是市井小人啊!假如是公卿子弟通晓文墨的,南衙又岂敢随便侮辱他!”于是太平公主就趁机把自己的姘夫,太宗时凤阁侍郎张九成的儿子张宗昌兄弟推荐给武则天,介绍张宗昌兄弟年近弱冠,玉貌雪肤,眉目如画,身体是通体雪艳,毫无瑕疵,瘦不露骨,丰不垂腴。悄悄地描述床笫之间的旖旎风光,使人神飞魄荡,魄荡神飞。武则天色霁心喜,即说即做,把张易之和张宗昌兄弟一齐纳为男宠。
铺象牙床,饰七宝帐,饮鸳鸯盏,食陆海味,武则天以为这回是公卿之子,大臣们也不会非议了,从此张氏兄弟轮番侍寝,也无避忌。
招纳男宠使武则天遇到了忠心耿耿的大臣的阻挠。狄仁杰上书说,二张在陛下左右,实在有累皇上的盛名,皇上志在千秋,留此污点,殊为可惜。武则天自知理亏,只好转弯抹角地加以解释,称赞狄仁杰是忠正老臣,所以把国家的重任委托给他。但皇帝的私事大臣不宜过问。还诡辩成嬖幸二张是为了修养身体,过去躬奉先帝,生育过繁,血气衰耗已竭,因而病魔时缠身,虽然经常服食参茸之类的补剂,但效果不大。现在只有采取元阳,以培根本,才能阴阳合而血气充足。
君臣劝说无效,武则天更加肆无忌惮,张易之和张昌宗属世家子弟,宰相之后。二人同入宫中侍奉,先被任为中郎将和少卿,后屡屡加官。
因为武则天年事已高,政事就很多由张易之兄弟来处理,二人权倾朝中,连武则天的侄儿武承嗣、武三思等人都争着为二人执鞭牵马。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分别掌管控鹤监和秘书监,都受武则天的宠信,二人比赛似的显示豪奢和残暴。张易之制作一个大铁蒸笼,笼内燃着炭火,火旁边放一个铜盆,盆里盛着五味汁。鹅鸭放进铁笼中,受到烘烤,必然焦渴,就饮那汤汁,而汤汁也已被烤热。
这样,鹅鸭内外受热,不一会儿就毛落肉熟而死。张昌宗则是建造一间小房子,密不透风,中间燃上炭火,火旁放置五味,把一头毛驴拴在房中,像张易之烤鹅鸭似的直到把驴肉烤熟,供他食用。
在内宫里,武则天则肆意同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共享床笫之欢。武则天有一个心腹丫头叫上官婉儿,她长得妖冶艳丽,秀美轻盈,加上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过人,下笔千言,尤其书法秀媚,格仿簪花。
武则天所下制诰,多出上官婉儿的手笔。武则天将上官婉儿倚为心腹,甚至与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在床榻间交欢时也不避忌她。上官婉儿情窦初开,免不得被引动,加上张昌宗姿容秀美,不由地心如鹿撞。
一天,婉儿与张昌宗私相调谑,被武则天看见,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儿前髻,伤及左额,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婉儿因额有伤痕,便在伤疤处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以遮掩,谁知却益加娇媚。宫女们皆以为美,有人偷偷以胭脂在前额点红效仿,渐渐地宫中便有了这种红梅妆。
作为一个女皇,一个精明的政治家,武则天蓄养男宠应该说主要是为了显示女皇的威权。二张入侍后,武则天已年满73岁,就算生活优裕,养生得法,服用春药,也难使一个老妪返老还童。她这是在向众人炫耀:既然男子为帝可以有成群的嫔妃,女子登基也应该有侍奉的男宠。
翻开中国的历史画卷,女人为帝绝无仅有。她作为一位女性政治家在男性皇帝专制时代,想立于不败之地,可以说是“树大招风”,面临孤军作战的艰难。为使臣民信服,就要人为地、主动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和尊严。她在所有的领域内都要行使同男性皇帝一样的权利,都要享受同男性帝王一样的利益。
因此,在“性”的问题上,她也要效法男性帝王。即使不是为了“xing欲”,她想拥有几个可以安慰寂寞、稍解老来忧愁的年轻异性,在贵为天子的她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