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液体物质啪的一声重重地掉在地上,自动凝成球形,慢慢地滚出小屋,滚到马路当中停住了。在它滚过的钢筋混凝土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好象是从泥地里滚过一样。
莱教授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三十三分。他的试验成功了。他创造了一种比重不知道有多大的物质,现在这种物质不巧滚到马路上去了。
“这是什么?”警察杰尔克斯问道。
教授和警察一起看着那个球形物。“糟了,把路面都损坏了,”杰尔克斯担心地说,“这是什么东西呢?”
教授说:“在某些恒星上,原子十分密集,构成这种原子的物质特别重。例如,有一个恒星,它的物质密度相当于水的三十万倍。一个钟头就可以象一颗子弹打穿你的手。”
“我明白了。”警察杰尔克斯说。他好象要检查一下自己的手,似乎这样可以说明问题。“先生,我相信,这件事你最清楚。”他说,“最好把它搬回你的车间里去。我们不想让十交十通停顿。”警察杰尔克斯想把这件事情甩开。
“我大概是搬不动的,”教授说。他弯下腰,想把球拿起来,可是根本拿不动。
“粘住了吗?”警察杰尔克斯问道。他抬起穿皮靴的脚,把球踢了一下,自己反而向后踉跄了几步,紧紧抱住了自已的脚。球还是一动不动。
诺比克拉克从车库里开车出来,看到这情况。停住了车。探出头来对他的死对头杰尔克斯说:“老弟,这里可不踢足球的地方。”
“粘住了。”杰尔克斯说。他太吃惊了,顾不上对司机进行报复。
诺比走下车来。他使劲用脚推那只球。“这是什么东西呢?”他问教授。
“这是一次试验。”莱教授说,“你有什么工具吗?我很想把它搬回我的车间里去。”
诺比拿出一十柄十七磅大锤。他抡起大锤,使劲吃十奶十力气,从侧面朝那只球猛砸过去。大锤反弹回来。诺比大吼一声,扔掉大锤,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啜个不停。
“这一锤至少可以使三百磅重的东西移动位置,”莱教授说,“这只球竟然不止三百磅,真是大有趣了。”
警察杰尔克斯叫来了当地的消防车。消防队员们查看了那只球。他们具有随机应变的天才,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把一条粗绳绕成一圈,套在球上,把粗绳的另一端系在消防车上,消防车司机用第一档慢慢开动。一分钟后,粗绳啪的一声断了,消防车也坏了。
一辆警车停下来了。四名戴平顶帽的警察跳下车来。马路立即被警戒起来,井用麻袋布把球围起来。这件事报告到首相那里去,并在报纸上发表了一个谨慎的声明,内容是:在陆军部的一个试验站附近,发生了一起事故,因此有一小块地区禁止通行,但是不必惊慌,因为事故与放射十性十物质无关。
当天,在警察杰尔克斯围起来的那个地段,恰好有妇女协会地方代表举行的一个茶会。陆军部的三名高级将领准时前来参加。
“莱教授,”上将说,“我们不喜欢这样公开。这样做太不合适了。”
“这只球滚出了我的车间,”教授解释道,“是某种突如其来的吸引力在起作用,我无法制止。”
“弄一部起重机来。”上将厉声说道。
起重机组全体成员费了一番周折。才把球紧紧套住。他们想把球周围的混凝土挖起来,但是他们一挖,球好象陷得更深了。最后,他们改进了方法,把球紧紧十夹十住。
起重机引擎发出轰鸣。粗绳哼哼直响,起重机因为引擎转得快,机身明显地振动着。球仍然纹丝不动。
“伙计,开足马力!”将军喊道。“这是政十府的财产。”
套绳断了,起重机的隆隆声也停了。他们只好要求奥尔德肖特再派一台起重机来把第一台拖走。上将和其他高级将领回到陆军部,写报告向女王陛下反映,民用康采恩为军队提供的设备不合规格,应当立即绳以军纪。
第二天早上,全国各报刊登了诺比·克拉克提供的消息,于是整个国家都为莱教授的东西担优。早饭过后,唐宁街外面挤满了人群。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分男十女老少,都坚持应该采取措施。澳大利亚总理甚至打来电报,询间英国采取什么措施,防止那只球穿过地心,从地球的另一边滚出来,毁坏他们为板球决赛而十精十心准备的板球三柱门。
首相多次亲自走到唐宁街十号的台阶上,作出胜利的手势。但是,作为举起那只球的方法,这似乎是不够的。
到了午饭时间,事态出现了更加富于戏剧十性十的发展。反对十十党十十的激进派在要求政十府辞职的同时,建议英国在那只引起众怒的球上投氢弹,让那只球和保守十十党十十占优势的那个选区同归于尽。
美国空军的喷气式轰炸机从格林汉康芒起飞,运来了世界上最大的起重机的全套零件,这台起重机的总重量是二百五十吨。埃森的克鲁普斯打电话来说,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将造出一台五百吨的起重机。
午饭后,首相坐汽车离开唐宁街,到现场视察。这时,人们看到他手指之间夹十着一只乒乓球,作出胜利的手势。
现场上,临时铁路、起重机、消防车、部队、各工会代表,乱成一十十团十十。巴特林假日帐篷有限公司外边搭起了看台。首相费了好大劲儿,才挤进去。
“先生,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十分抱歉,”教授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复杂情况。”
首相哼了一声。他望着那只球。球因为被各种起重装置夹过,变得非常光亮。他生气地用拐杖把它拨了一下。球从窟窿里跳出来,顺着马路的弧度慢慢地滚到路边的小水沟里。
莱教授大笑起来,他看看表,下午三点二十二分。“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他说,“这是种不稳定的化合物,它的分子结构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会改变。他又看了一下表。“我必须考虑如何改变这种情况。他捡起球,放进口袋里。他说:“一个科学家的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他走进他的车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