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尔蒙:火箭飞船之地
吉尔伽美什寻找永生的故事成了随后一千多年中很多故事和传说的源泉,可以这么说,后来那些英雄和国王们的类似探险无不肇始于此。人类神话的记忆告诉我们,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加入众神的行列,并最终逃避死亡的命运。近5000年以前,乌鲁克的吉尔伽美什就曾向乌图(沙马氏)恳求道:
在我的城市里,
人们都会死亡;
我心里闷得慌。
人们在消失,
我的心更沉重了……
人,无论他的身躯有多么高大,
永远也不能够触摸到天;
人,无论他的双臂有多么宽广,
永远也不能够覆盖地球。
……
噢,乌图,
我希望能进入那片土地,
希望你能支持我。
我希望能到达的那个地方,
毗邻着大山中的那片雪松森林,
希望你能支持我!
在那里矗立着许多Shens,
让我也在那儿设置我的Shen吧!
在很多时候,这里的shem都被后来的学者们翻译为“名字”,但它实际上是一艘借助火箭发射的太空船,或者是以另外某种方式直接升空的宇航器。别忘了,伊诺克就是在他的“名字”中冲上天空并很快消失的。在吉尔伽美什之后一千年,埃及国王泰蒂向他的神几乎做了同样的恳求:
人们倒下了,
他们没有名字。
……
抓住国王泰蒂的双臂,
把泰蒂带到天上去,
他就不会像地上的凡人那样死去。
吉尔伽美什的目的地是提尔蒙,那个繁忙的“航天港”。可是,那个经由它便可直达天堂的杜亚特又会在那里呢?
经过大量的研究和分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点。
英雄们终其一生梦寐以求的那架通往天堂的阶梯应该位于西奈半岛。
《亡灵书》中的细节描述可能就是埃及地理的真实写照,所以有些学者们认为法老们类似的旅程是沿着尼罗河进行的──他们从埃及南部的神庙走到埃及北部的神庙。但是古老的文本却明确地提到了一次跨越埃及边境的旅程。法老们行进的方向不是东方而是北方;当他们穿过那些沿岸都长着茂盛芦苇的湖泊以及湖泊前方的沙漠后,他们不仅远离了埃及,而且也远离了非洲。显然,此时他们将面临许多的困难和危险。自然环境中的艰难困顿虽然险恶迫人,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危险是“政治”,因为他们正从“何璐斯的领地”走向“塞特的领地”,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在亚洲。
古王国时期的国王们在他们的金字塔中留下了许多文本,今天,我们将其称之为“金字塔文本”,这一时期埃及的政治中心在孟菲斯(Memphis),而宗教中心则在赫利奥波利斯,它距孟菲斯不远,在“首都”的东北方。如果从这两个中心出发往东走,你会在旅途中遭遇一连串的湖泊,湖面上布满了芦苇和灯心草。穿过这些湖泊,前方就是沙漠。继续前行穿越那些一眼也望不到尽头的大沙漠就进入了山地,通过山路就到达了西奈半岛。至此,你头顶的天空就曾是何璐斯和塞特最终的战场;当然,宙斯和堤丰也是在这儿一决雌雄的。
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法老们追寻永生之旅的最终目的地是西奈半岛,是因为当亚历山大在这之后开始同样的旅程时,他前方的导航者不仅有这些法老,还有那些在摩西的带领下走出埃及的以色列人。
就像《圣经》告诉我们的那样,出发点是埃及,然后穿越红海──海水被分开后,以色列人就从干枯的海床走了过去。在亚历山大的旅程中他也遇到了水的阻碍,同样地,亚历山大也试图领着他的部队徒步穿越。有一个版本说他建造了巨大的堤坝,当水被拦住之后,他们从中间走了过去。另一个版本则说他也通过祈祷让水彻底消退了下去,露出了干涸的河床。不管是哪一个版本,他都是成功者,因为他身后的敌人全都葬身鱼腹──就像当年那支追赶以色列人的埃及军队一样。在《圣经》的故事里,以色列人在旅途中不断遭遇他们的劲敌亚玛力人(Amalekites),当然,在耶和华的帮助下他们打败了自己的敌人。而在一个基督教版本的亚历山大传奇中,则说那位全能的君王通过将红海里的海水聚集起来泼向了亚玛力人而打败了对方。
在穿过水域之后,他们就进入了沙漠,目标是前方的一座圣山。有一点很重要,在亚历山大的行程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地点──穆沙山(Mushas),也就是《圣经》中的摩西之山,它的希伯来名字就叫“摩西”(Moshe)。当年的摩西曾在那里遇到一个从火堆里(燃烧的灌木丛中)向他讲话的天使;而在亚历山大的传奇故事中,也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件。
我们只需稍稍回忆一下《古兰经》中有关摩西和鱼的故事,就不难发现那些类似的事件都发生在这几个不同的英雄身上。《古兰经》里关于摩西的传奇告诉我们生命之源在“两条河流交汇的地方”,在那里,奥西里斯的冥府之河被分成了两条支流,法老们就是从这个地方进入地下世界的。在亚历山大的故事中,地下世界的入口也位于两条暗河的交汇点,在那里,那块被他的向导马登丢弃的“亚当的石头”发出了光芒;还是在那里,神警告他必须尽快回到自己的同伴和部队身边。
《古兰经》还记录了这样一个传统,那就是把亚历山大和摩西都称为“双角人”。而在《圣经》中,当摩西在西奈山见到上帝以后,他的脸上也长出了“角”(被强光辐射的痕迹。在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中“角”和“光”具有十分相近的意思)。
《圣经》中的《出埃及记》的大舞台是西奈半岛。从亚历山大、摩西,以及法老们相同的路线和类似的旅程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他们的目的地只可能是西奈半岛。我们在后面还会讲到,西奈半岛也是吉尔伽美什的目的地。
对吉尔伽美什而言,第二次远行才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旅程。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提尔蒙。按照原来的计划,这次旅程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会走水路,乘坐那艘著名的“埃及之船”──“玛甘船”。他从美索不达米亚出发,唯一的航向就是波斯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绕过阿拉伯半岛以后他们应该就进入了红海──埃及人把它叫做“乌尔海”。也许那艘船的名字就是一种暗示,进入红海之后他们会一直向北,向着埃及的方向前行。不过,他的目的地并不是埃及,而是提尔蒙。那么,他原本选择的登陆点又会在哪里呢?红海西岸的努比亚?或者东岸的阿拉伯?或者一直接前行,直奔西奈半岛(参见本书第二章之图3:亚历山大的世界)?
第十章: 提尔蒙:火箭飞船之地
幸运的是吉尔伽美什的旅行并非一帆风顺,从他的不幸中我们的探索工作得以继续。出发后不久他们就遇到了一个守卫神,并击沉了吉尔伽美什的“玛甘船”。显然,沉船的地方离苏美尔不远,因为恩奇都(他是沉船事件的“罪魁祸首”)恳求吉尔伽美什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当然是用脚走回乌鲁克。但这一次吉尔伽美什下定决心要找到提尔蒙,于是决定即使徒步前行、翻山越岭,也要向他的目标迈进。我们只需稍稍动一下脑筋就应该想到,如果吉尔伽美什的目的地是红海岸边的某个地方,那他肯定会直接横穿阿拉伯半岛,因为这样的捷径十分明显。但是吉尔伽美什却奔向了西北方,这一点在他之后的行程中多次得到映证。他在穿越沙漠,越过了荒山野岭之后,最先看到的是一个“水面低平的巨大的湖泊”,附近有一座城市,城外有个客栈。他希望能直接穿越那片水面,但是那个“麦酒妇人西杜里”却警告他说那是“死亡之海”,“很久以来,从来就没有人穿过它”。如果说黎巴嫩境内那座神秘的遍布雪松的大山是吉尔伽美什第一次行程的目的地,那么“死亡之海”则为我们探寻他第二次旅程的目的地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线索。纵观古代近东的所有地方,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个名字,这个地名即使到今天也依然没有改变,它就是──死海(Dead Sea)。死海确实是一个“水面低平的巨大的湖泊”,它是地球表面海拔高度最低的水体。严格地说,它的海平面为负值,约为负400米。死海中海水的含盐量很高,一般的海洋生物和植物都没法在里面生存。
死海附近那座城市的四周有一层围墙,城市里有为供奉月神“辛”而建造的神庙。城外有一家客栈,老板娘不仅热情接待了吉尔伽美什,而且还向他提供了重要的信息。
在《圣经》中,我们也能读到一则与吉尔伽美什的这一段传奇十分相似的故事。以色列人在荒野中整整历时40年的游荡就要结束了,他们的前方就是沃野千里的迦南。他们从西奈半岛过来,在绕经死海东侧时抵达了约旦河流入死海的入口。摩西站在一座小山上俯视着脚下的整个平原,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一泓“低平的海”面金光闪闪,正如吉尔伽美什所看到的那样。在海滨附近的平原中有一座城市──耶利哥,它位于约旦河的的另一边。由于耶利哥横亘在以色列人前往迦南的正道上,因此以色列人就派了两个间谍去打探情况。城墙外也有一家客栈,和吉尔伽美什传奇中的情节一样,客栈的老板娘也热情地款待了他们,并向那两个探子透露了重要的情报。
在迦南语中耶利哥被写作“Yeriho”,意思是“月亮城”,也就是说这座城市是为祭拜月神辛而修建的。
考古证明,耶利哥历史远早于《圣经》中的记载,因此,我们认为这座城市就是吉尔伽美什曾经到过的地方,只是比以色列人到达这里提前了1500年。
事实的确如此,当吉尔伽美什还在忙于寻求永生的时候,也就是大约在公元前2900年,耶利哥这座城市就已经存在了。考古学家证实,大约早在公元前7000年以前,就有人居住在耶利哥了,并且大约从公元前3500年开始,耶利哥就成了一座繁华的都市。我们的确有理由相信,吉尔伽美什曾经到过那里。
经过一番休整调养,吉尔伽美什再次开始了他的旅程。在死海的北端,他向那位“麦酒妇人”咨询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完成自己的行程。当然,我们已经说过,他希望不走绕行的陆路而直接穿过眼前的这片水域。如果他选择陆路,那他的路线就和后来的以色列人一样了。但是相反,他走的是水路。在船夫乌尔先纳比的帮助下,他顺利地到达了彼岸。我们相信他登岸的地点就在死海的南端,因为那里离西奈半岛最近,船夫肯定也清楚这一点。
登岸之后的吉尔伽美什给自己选择了一条十分平常的路线,穿越沙漠的旅行队大多由此前行。值得注意的是,在苏美尔人的英雄史诗中,这条路通往“遥远的、伟大的海”。
而在《圣经》中,我们也能十分容易地找到那个“伟大的海”──地中海。不久,吉尔伽美什就到了南地(Negev),迦南南部的一个地区。在这里,他将再次校准自己的方向,明确未来的行程。由南地往西走上一段路程,就应该抵达那个重要的地标──用“两排石头砌成的特殊标记”。船夫乌尔先纳比告诉他,一旦找到这个地标,只需转个弯儿就能发现那个名叫伊特拉(Itla)的小镇。小镇离地中海已经不远了,在它的前方有一片特殊的区域,未经许可谁也无权随便进出。有学者认为,这片土地是众神的第四个辖区。
那么,小镇伊特拉本身究竟是“众神之城”还是人类的城市呢?
一个残缺的赫梯版本的《吉尔伽美什史诗》表明,那个城市既是众神的城市也是人类的城市。它是一座“神圣化的城市”,有很多天神来到这里,又从这里出发前往别的地方。人也可以到这里来,当然,濒海的那片特殊区域除外。在通往这个城市的路上,的确有一个既特别又醒目的用两排石头砌成的特殊路标。吉尔伽美什不仅在那里歇过脚,而且还换上了一身新的行头。之后,他在那里买了些羊做牺牲,并把它们作为自己献祭给天神的贡品。
与苏美尔人的故事相对应,我们在《旧约》中也可以看到这样一座城市。它位于迦南南部挨着西奈半岛的地方,就像是进入西奈半岛中央平原的一扇大门,从它的名字──加低斯(神圣的)──中我们可以看出这座城市的神性。当然,在迦南的北部也有一座名叫加低斯的城市,它在通往巴勒贝克的路上。为了与南部的那座同名城市相区别,它又称为加低斯-巴尼亚(Kades-Barnea,起源于苏美尔语,意思可能是“加低斯闪耀的石柱”)。在英雄时代,加低斯属于亚伯拉罕的领地,他“曾经到过南地并居住在加低斯和书珥(Shur)”。
另外,与《圣经》中的加低斯同名,另一座富有神性的城市则出现在迦南人的传说中。那些在乌加列出土的陶板告诉我们,一个名叫达内尔的酋长曾恳求天神伊尔赐给他一个子嗣,以便在他死后能在加低斯给他建造一座纪念碑。据乌加列文本的记载,伊尔后来果真有了一个名叫西班尼(Shibani,意为“第七”)的儿子。再后来,长大后的西班尼奉命去“加低斯的沙漠中修建纪念柱”。也许,《圣经》中的城镇比尔舒华(Beer Sheva)就是根据西班尼的名字来命名的,因为这个城中“只有七口井”。
查尔斯·维罗兰德和本尼·达斯奥德(Bene Dussaud)是著名的乌加列文本专家,他们也认为在乌加列文本中很多故事发生的地点“都在贝德海(Bed Sea)和地中海之间的”西奈半岛。在迦南人的神话故事中,巴尔不仅非常喜欢去以色列北部的“鱼之湖”萨姆基湖钓鱼(阿娜特专程去那儿与他相会),而且还常到“阿拉希(Alosh)沙漠”去打猎。阿拉希是一个和海枣树有关的地方(见图105)。
查尔斯和本尼都指出,这个地理线索表明乌加列文本里的这片地域和圣经中的《出埃及记》有很大的联系。在《圣经》中,以色列人是从玛拉(Marah,苦水河)经以琳(Elim,原意为“甜”,有许多清泉和棕树),最后才到达阿拉希的。
还有一些文本向学者们透露了更多的信息。比如,在那则著名的文本《那些美丽优雅的天神们是这样诞生的》(The Birth of the Gracious and Beautiful Gods)中,伊尔和年轻的天神们一起,都被放到了“出埃及”这个大舞台之上。
文本里的诗节很清晰地表明事情发生的地点就在“萨菲木沙漠”(Desert of Suffim)──准确地说就是《出埃及记》中亚姆沙夫(Yam Suff)边境上的一个沙漠:
我把那些漂亮的天神称为
国王的孩子们。
我会把他们安置在
萨菲木沙漠中那座能够向上飞升的城堡里。
迦南文本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有趣的是,虽然这些文本大多都提到了万神殿中的最高首领“伊尔”,但这里的“伊尔”却只是一个名号,而不是一个具体的神。不过,也有一个迦南文本把伊尔称做耶拉(Yerlah),而把他的妻子称作妮卡尔(Nikhal)。“耶拉”在闪米特语里的意思正是“月亮”,即著名的月神“辛”;而“妮卡尔”则是从苏美尔语中的“NIN.GAL”(宁加尔,辛的妻子的名字)演化过来的,在苏美尔语里它的意思也是月神。 对于西奈半岛中“西奈”(Sinai)这个名字的由来,学者们也提出来了许多推论和猜想。其中一个被普遍接受,也是影响最大的观点认为,“西奈”的意思就是“属于‘辛’”。如果仅从语音的角度考虑,在英语中“辛”可以简单地拼为“SIN”,而“西奈”的英文单词则是“SINai”。
我们可以从第七章之图73中看出,辛就是月神的标志,他常常被描绘为守护在自己领地的门口,长着翅膀,或者驾驭着某种不怎么常见的飞行器。另外,文献还告诉我们,在西奈半岛中部有许多主要道路的交叉口都被简单地说成是十字路──纳克尔(Nakhl),而这种表述,正是妮卡尔(Nikhal)的变形。显然,它们都是以辛的妻子的名字来命名的地方。
至此,我们已经可以很自信地得出结论:“提尔蒙之地”就是西奈半岛。
第十章: 提尔蒙:火箭飞船之地
迄今为止,所有通过地理学、地形学、地质学、气象学、植物学、考古学和历史学得到的第一手资料,都在有力地支撑和证明着我们的猜测和推论。同时,通过它们,西奈半岛在遥远的洪荒时代对当时的“天神”和人类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象征着什么?代表着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在一个美索不达米亚的文本中,明确地指出提尔蒙位于两个水体的“口子”处。从地图上看,西纳半岛的形状就像一个倒置的三角形,它把红海分成了左右两支手臂──半岛西边的那支显然是苏伊士(Suez)湾,而东边那支则是亚喀巴(Aqaba,阿拉伯语)湾──希伯来语称其为埃拉特(Elat)湾。
如果把古埃及人用“素描”手法向我们描绘的塞特之地(杜亚特的所在地,见图106)逆时针旋转90°,将不难看出,它明显具有西奈半岛的地理特征。
美索不达米亚文本提到了“多山的提尔蒙”。西奈半岛的南部确实有许多崇山峻岭,中部则是一个多山的高原,北部的平原地区也被四周的群山所环抱。即使临近海岸,向着内陆的方向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也是连绵不绝的沙丘。在远古的时候,这条狭长的海岸线正是连接亚洲和非洲的“大陆桥”。埃及的法老们通过它去侵略迦南人和腓尼基人,并且还向赫梯人挑战。阿卡德王朝的萨尔贡国王就曾宣称他曾经到达过地中海,并在那里“清洗了他的武器”:“我曾经三次绕过‘海边的地区’;我征服了提尔蒙”。这里,所谓“海边的地区”正是指地中海沿岸的土地。到了公元前8世纪,亚述国王萨尔贡二世也称他征服了那片地区,“把他的领土从盐海沿岸的比特-亚金(Bit-Yahkin)一直延伸到了遥远的提尔蒙的边境。”在今天的希伯来语中,死海仍然被称为“盐海”,这又是一个确定提尔蒙大概位于死海附近的证据。
若干亚述国王都提到了“埃及小河”(Brooks of Egypt),并把它当做他们远征埃及的地标。萨尔贡二世在说到自己对非利士人(Philistines)在地中海东南岸平原上的大城亚实突(Ashdod)的征服时,就曾在他的新版图中列出那条小河的名字。在萨尔贡二世之后统治这个地方的以撒哈顿曾经这样吹嘘道:“我在那条埃及小河的旁边将亚杂(Arza)踩在脚下……我很赞赏提尔蒙的国王……”
这些文本中所描述的提尔蒙,不论是从地理学还是从地形学上看,其基本特征都和西奈半岛十分吻合。
就总体情况而言,大多数学者都认为古代西奈半岛的气候特征仍然和现在差不多:从10到次年的5月基本上是雨季,而剩下的月份就十分干燥了。夏秋季节降雨的严重不足(每年降雨不足10英寸)正好吻合了这样一种观点,即认为整个西奈半岛都是沙漠。不过,冬天的情况就大为不同了:在南部,那些高大的山峰上始终覆盖着皑皑白雪,而在北部的沿海地带,水位离地面不过几英尺。
干涸的河道在西奈半岛的大部分地区随处都能看到。在南部,快速而短暂的降雨形成的水流很快就在向东流进埃拉特湾,或者向西流入苏伊士湾的路途中消耗殆尽习了。在那些地方,你会发现许多美丽如画像峡谷一样干涸的河道,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林荫繁茂的绿洲。由降水形成的流量最大的几股水流,大多通过宽阔但基本干涸的河道向北流入了地中海,当然,途中它们也能融汇一些较小的支流,从地图上看,就像是密布在一颗巨大的心脏周围的血管一样。在半岛的这些地方,河道的深度从几英寸到几英尺不等,一场暴雨以后,宽度则会由几英尺一下子拓展到一英里甚至更宽。
即便是在雨季,降水也几无规律可寻。突然而至的倾盆暴雨之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干旱,空气中甚至都会冒出烟来,这极容易让人对这里的气候做出错误的判断。这种错误的判断可能就曾发生在当年的以色列人身上,他们在4月中旬离开埃及,几个星期以后进入西奈半岛,随即他们便遭遇了严酷的缺水和干旱。在这种情况下上帝还干预了两次,指导摩西到特定的地方敲开石头获取水源。
像西奈半岛上的其他那些季节性旅行者一样,贝都因人(Bedouins,意为“荒原上的游牧民”,阿拉伯人的一支,分布在西亚和北非的沙漠和荒原地带)也能够从表面干涸的河道中发现“奇迹”,前提是河道中的泥土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破解秘密并不难,许多表面干裂遍布砾石的河床下都有一层黏土,正是这个黏土层能够在快速流过河床的水流中保留住大量的水份。掌握了这个窍门再加上一点运气,你就常常会在那些表面看来已完全干涸的河床下挖出沙漠中的金子──地下水。
虽然这个游牧民族知道的秘密可能远不止这一点,上帝在当初究竟让摩西去教会了他们什么也许永远都将是一个谜,但近期在西奈半岛的发现还是给我们的研究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以色列水文学家发现,在地层的深处,水可以一种类似于结晶体的方式存在,而且,许多这样的水体可能早已存在了千百万年,就像那些古老的化石一样。也就是说,在另一个地理纪元的史前时期,一些湖泊或者冰川里的水会以一种直到今天我们没能完全弄清楚的方式,悄然潜入我们脚下很深的地方,神秘地保存下来。以色列的专家们所找到的,就是些深藏在撒哈拉沙漠和努比亚沙漠部分地区之下的结晶水,甚至,在西奈半岛中部很深的地下也发现了这种水。这个巨大的地下水库从苏伊士运河附近开始,一直延伸到荒芜的南地,体积约6000立方英里。就连保守的估计也认为,如此巨大的储水量足够今天的以色列人使用一百年。
这些水体也并不总是以结晶体的方式存在,虽然它们埋藏在地底下约3000英尺深的地方,但在压力的作用下依然可能形成自流井,这样一来,最高的液面距地表也就不到1000英尺了。埃及人在西奈半岛北部平原的中心地带进行石油开采时,一次试验性的探眼工程就曾发现过一个巨大的地下水库。不仅如此,更多的钻探工程则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上面是一片干燥、荒芜、毫无生机的原野,而在现代工具的帮助下,却发现它们的下面大都是一湖纯净而闪亮的水体!
掌握了空间技术的纳菲力姆人难道会不懂得这样的知识?隐秘地藏匿在地下的那些水体,与摩西按照上帝的指示敲开石头后所喷涌出来的清泉,就没有丝毫的联系吗? 你就能肯定,摩西觅得的那一泓清泉就只是河床下的黏土层中残存的那些水珠?
“你手里拿着你先前在埃及击打海水的杖,”上帝告诉摩西说;“你会看到我站在一个特定的石头上,你要用杖击打磐石,从磐石里必有水流出来,使百姓可以喝。”──足够所有人和他们的牲畜喝。为了让大家知道上帝的恩典,摩西带了几个以色列长老去那个地方作见证人,“奇迹”就在“长老们的面前”发生了。
在一个与提尔蒙有关的故事中,苏美尔人也提到了一个与缺水和干旱密切相关的事件。那是一段因严重干旱而导致的灾荒岁月,作物枯萎了,牛也没有食物,动物们都很干渴,大地无声,每个人都在承受着难耐的煎熬。提尔蒙的首领恩夏格(Enshag)的妻子尼斯科拉(Ninsikilla)向她的父亲恩基说道:
你所赋予的城市……
提尔蒙,你所赋予的城市……
河流里面没有水……
少女们都没有洗澡,
城市没有下一滴雨。
恩基深默了半晌,他知道纾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开采地下水,但他也更明白,这次的开采可不再是简单地在地上掘一两口井。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仅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获得那些深藏在地下的玉液琼浆。恩基知道,第一步必须探明哪里有地下水,第二步才是取水的方案。不过,他的方案倒也简单──从空中发射一个特殊的“石头”,猛地钻进地底,清冽甘甜的地下水自然也就一涌而出。
想好这些后,恩基就对他的女儿说:
让神圣的乌图在空中定好方位,
他的胸前紧贴着一块锐利的石头,
他将从高处指挥它往下飞……
在先前计划好地方,
它能把甘甜的水带上地面。
有没有可能从天上发射一枚特制的导弹来钻穿地表,让洁净的地下水一下便喷涌而出呢?古代的作者显然预料到了读者们的怀疑,于是在这个故事的最后再次强调说:“真的,确实是这样”,“那个努力确实奏效了”,提尔蒙变成了一个“田野上长着庄稼,农田里遍布玉米”的“港口城市……”
在这里,提尔蒙和西奈半岛的相似甚至相同得到了双重确认:第一,地下水库的存在;第二,乌图/沙马氏(宇航母舰的指挥官)在邻近地方的出现。
至此,西奈半岛已经享有了提尔蒙所享有的一切盛名。
第十章: 提尔蒙:火箭飞船之地
众所周知,苏美尔人珍爱宝石,而提尔蒙正是宝石的重要出产地。与之相对应,我们还知道另外一个确凿无疑的事实,那就是埃及的法老们从西奈半岛的西南部获得了大量的蓝绿宝石(绿松石?)、青绿宝石(青金石?但青金石似不产于埃及)和孔雀石。最早的青绿宝石开采区现在叫做瓦迪·马哈拉(Wadi Magharah),在那里,采矿者们在干涸的河道两边的岩壁上挖出了许多地道,然后从里面凿出青绿宝石。后来,在一个现在名叫Serabit-el-Khadim的地方也兴起了宝石开采。在瓦迪-马哈拉发现的碑文可以追溯到古埃及第三王朝时期(公元前2650~公元前2575年),据说,在那个时候埃及人就已经占领了这片矿区并在那里屯兵驻营了。
考古发现使学者们相信,埃及人最初只是对由闪米特人部族开发的矿井进行突袭。对此,埃及的第一代法老们打败并俘虏“亚洲游牧民”的图画(见图107),也提供了一些相关的资讯。
青绿宝石在埃及的名字叫马夫卡特(Mafka-t,埃及人称西奈半岛为“马夫卡特之地”) 。这个名字起源于苏美尔,它的意思是“开采矿石”。在古埃及时期,这些矿区都属于绿石松女神哈托尔,她还拥有“西奈女神”和“马夫卡特女神”的称号。这是一个“生活”在古老年代的神,埃及人在描述她时,总是让她的形象与牛头或牛角有关。更有甚者,他们给她的绰号甚至干脆就叫做“牛”(参见第章之图8和图107)。至于她的名字的象形文写法,则是在一只鹰外面加上一个方框,学者们将它解释为“何璐斯大殿”(因为何璐斯就被刻画为一只鹰)。但是更确切地说,它的意思是“鹰之殿”。只有弄明白了这一点,我们才能真正搞清楚为什么那块被人为控制从天而降的“石头”,不偏不倚刚好在西奈半岛砸出了那泓能让所有人取之不竭饮之不尽的清泉。
根据《大英百科全书》(Encyclopaedia Britannica)的说法,“西奈半岛上的青绿宝石早在公元前4000年之前就得到了开采,是世界上最早被挖掘而出的硬质岩石。”如果我们的历史纪元没有弄错的话,那个时候苏美尔文明才刚刚起步,而埃及文明更是1000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么,是谁组织了那些开采活动呢?埃及人说是他们的智慧之神──透特。
这个说法以及有关哈托尔在西奈半岛的职位之说,显然是埃及人对更为古老的苏美尔神话的模仿。根据苏美尔文本,组织阿努纳奇们进行矿石开采的是他们的知识之神恩基。另外,文本还说到,提尔蒙在大洪水之前是恩基和恩利尔的妹妹宁呼尔萨格的领地。宁呼尔萨格在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不过当她老了以后,却有了一个“牛”的绰号,有关她的图像都把她刻画成了一个头上长有牛角的神(见图108)。显然,宁呼尔萨格和哈托尔的相似之处十分明显,这里就不再作更多的阐述了。
另外,西奈半岛的铜矿也储量丰富。据史料记载,埃及人曾为此专门派出远征军到那里去开采铜矿。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必须插进半岛的深处。第十二王朝(亚伯拉罕时代)的一位法老就曾说到:他“到达了别国的边境,探索了神奇的峡谷……”他吹嘘说他的军队没有落下一件战利品。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以色列的考古学家本诺·罗森伯格(Beno Rothenberg)在西奈半岛的有了大量发现,他的著作《西奈探索》(Sinai Explorations,1967~1972年)表明,在古埃及的早王朝时期(公元前2650年前),闪米特人就已经居住在那里了,并逐渐形成了一些冶炼铜矿石和开采青绿宝石的部落,他们曾有力地抗击过法老的远征军对自己领地的入侵。“我们可以在头脑中建立起一片大型的冶炼企业聚集地……从半岛的西南部一直延伸到东部的亚喀巴湾……有开采铜矿的矿区,有矿工的宿营地和熔炼设备……”
在《旧约》中也曾提到西奈南部的土著居民昆尼特人(Qenites),并说“昆尼特人”的字面意思就是“锻工、冶炼者”。R·J·福布斯(R. J. Forbes)在他的《史密斯的演变》(The Evolution of the Smith)一文中就指出,《圣经》中的“Qain”(史密斯)就是从苏美尔的“KIN”(设计者)演化过来的。而在英文里,“Smith”正是“铁匠、锻工”的意思。
法老拉美西斯三世(Ramses Ⅲ,他的统治时期开始于“出埃及”后面的那个世纪)就曾公开宣示他曾侵入过那些炼铜工人的住地,并在提那-埃拉特(Timna-Elat)洗劫了他们的冶炼中心:
我摧毁了萨苏(shasu)部落中的西珥(Seir)人,我洗劫了他们不计其数的营地、财物以及牲畜。他们被绑住手
脚,带回埃及。我把他们送给神当奴隶。
我又把我的军队派往了古国,古国有丰富的铜矿石。军队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乘船走水路过去,另一部分通过陆
地过去。这样的壮举自从法老统治以来还是第一次。
矿石中含有大量的铜,无数的矿石被装入船中,士兵们把它们安全地运了回来……
经过三次提炼,它们闪耀出金色的光芒……我把它们堆在了宫殿外的陽台上……
我让所有的人都来观看,让他们把这一切都当做奇迹来看。
在苏美尔人的英雄史诗中,众神的最终判决是将恩奇都送到提尔蒙附近的一个矿井里服一辈子的劳役,这导致吉尔伽美什构思了那个企图瞒天过海的大胆计划,建造埃及之船“玛甘”,并带着他的伙伴一起朝“永生之地”进发──因为矿区就在距那里不远的地方。显然,我们的推论完全符合古代的资料。
在我们进一步重现古老的历史之前,还得找到更多的证据,来支撑提尔蒙就是西奈半岛的苏美尔名字这个结论,这一点十分重要。因为直到现在,学者们都不太赞同这个结论;那么,我们不妨仔细研究一下他们的反面观点,并分析为什么他们的观点是错误的。
很多观点──比如P·B·康沃尔(P. B.Cornwall)在《提尔蒙的位置》(On the Location of Tilmun)一书中所说的──都认为提尔蒙是波斯湾里的巴林岛(Bahrein)。出现这个情况可能是由于过分依赖亚述国王萨尔贡二世所刻的碑文,他在碑文里面称有许多国王向他朝贺,给他上贡;这些国王中就有“提尔蒙的国王乌佩里(Uperi)”,乌佩里所住的地方在海中,离岸边30双时(60小时)航程的地方,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他们认为这就是提尔蒙位于一个岛屿上的依据;而且持着这个观点的学者们还认为“在太陽升起之地的海”就是波斯湾。所以他们最后的答案是巴林。
这种解释或者观点有几个漏洞。第一,很有可能是提尔蒙的一个首府在离岸边不远的海岛上:碑文首先明确了提尔蒙那片土地和提尔蒙那个城市的存在。第二,其他亚述碑文在描述城市的时候也用到了“在海中间”,但是所指的是在沿海的城市或者在海角的城市,而没有指岛屿──比如说地中海沿岸的阿瓦德(Arvard)。如果“在太陽升起之地的海”指的是美索不达米亚东边(太陽从东方升起)的一个海的话,那么波斯湾也不符合条件,因为波斯湾在美索不达米亚西边。而且碑文说的地方需要用30个双时(60小时)的航程才能到达,这样的话也不符合条件,因为巴林离美索不达米亚太近了。巴林位于离美索不达米亚约300英里的波斯湾里面,就算走得很慢的话,60个小时的航程也足够走几个300英里了。
另外一个主要的问题是关于提尔蒙出名的特产。即使是在吉尔伽美什那个时代,提尔蒙地区也有很多地方是开放的。有一个我们见过的区域,那就是被判刑的人们去服刑的地方,这些犯人就在那里的矿井里挖煤和宝石;提尔蒙的确因盛产宝石而出名。此外,提尔蒙和苏美尔的文化和贸易交流有很久的历史,前者向后者提供特定的木材。还有就是,提尔蒙的农业区出产了古代世界里最富盛名的洋葱和海枣。
除了一些品质平平的海枣以外,巴林根本就不出产上述产品。所以为了维护他们的观点,巴林派的学者们又给出了一些更复杂的答案。杰弗雷·比比(Geoffrey Bibby)的《寻找提尔蒙》(Looking for Dilmun)一书和其他学者认为,巴林只是一个转运点。他们也同意那些产品是来自别处更远的地方的说法;但是装载这些货物的船并没有直接去到苏美尔,而是在巴林就把货物卸下来了,著名的苏美尔商人就在这里挑选货物并将它们运到苏美尔的港口。所以,苏美尔文本里面就记录了这些货物的来源地,提尔蒙,即巴林。
但是,已经航行了很远的货船为什么就不继续走完仅剩的很短的一段距离直接到美索不达米亚呢?他们凭什么偏偏要停靠在巴林增加成本和麻烦呢?这个理论也直接与苏美尔和阿卡德的一些统治者的叙述相冲突,他们说提尔蒙的商船和其他地方的船一起来到了他们的港口。拉格什(Lagash)的一位国王乌尔纳西(Ur-Nanshe)曾经称“提尔蒙的船……给我带来了很好的木料,当做贡品送过我。”吉尔伽美什的乌鲁克和拉格什是邻近的王国。在他的描述(见图109)中,我们认出了提尔蒙这个名字,因为它被形象地描述为一个火箭。阿卡德的第一任国王萨尔贡也吹嘘说:“在阿卡德的码头停靠了来自玛甘的船,提尔蒙的船……”
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提尔蒙的商船直接到达了美索不达米亚的港口,这从逻辑和经济上都合理。同样地,古代的文本也提到了商品从美索不达米亚直接出口到提尔蒙。一个碑文记录了一船从拉格什运到提尔蒙(约公元前2500年)的麦子、奶酪和没去壳的大麦;其中,根本没有提到中间到某个岛屿中转。
有一个很出色的巴林理论反对者是萨缪尔·N·克雷默 (Samuel N. Kramer),他在《提尔蒙:“永生之地”》(Dilmun,the “Land of the Living”)一书中强调说,美索不达米亚文本把提尔蒙描述为“一片遥远的土地”,它不是一帆风顺就可以到达的,前往它的旅程很有冒险性。显然这些描述与巴林岛的情况不符合。而且他还说许多不同版本的苏美尔文本都提到,提尔蒙是在两个水体中间而不是靠近一个海。阿卡德文本把提尔蒙定位在两个水体的入口处。
在另外一个叫《在太陽升起的地方》(where the Sun Rises)的文本的指导下,萨缪尔总结说,第一,提尔蒙是一片陆地而不是岛屿;第二,它一定在苏美尔的东边,因为太陽从东边升起。在东边要找到这样一个与两个水体相遇的地方,他就只想得到南部波斯湾和印度洋相遇的地方。他表明,或许是挨着印度河(Indus River,发源于西藏西南部,向西北流经印度北部,而后折向西南方向流经巴基斯坦后注入阿拉伯海)的什么地方。
第十章: 提尔蒙:火箭飞船之地
萨缪尔的犹豫不定是有原因的。很多苏美尔和阿卡德文本都列出了许多民族和国家,并且没有提到提尔蒙与埃兰等东边地区的联系。而他们把玛甘(埃及)、美路哈(Meluhha,努比亚/埃塞俄比亚)和提尔蒙混在一起,说他们是彼此邻近的地方。
关于埃及(玛甘)和提尔蒙的邻近关系在一部叫《恩基和宁呼尔萨格》(Enki and Ninhursag)的文本里得到了体现。在那里,恩基任命恩夏格为“提尔蒙之主”,他的妻子尼斯科拉为“玛甘之主”。另外一个作为恩基自传的的文本,则写道了他在大洪水后的活动:帮助人类重建文明。这时,提尔蒙再一次与玛甘和美路哈列在了一起:
我俯视着玛甘和提尔蒙的土地。
我,恩基,让提尔蒙的船停在码头,
来自玛甘的船装载了许多货物。
来自美路哈的船运载着金和银。
这里虽然提到了提尔蒙和埃及的密切联系,但是“在太陽升起的地方”(学者们认为是在苏美尔东边,而不是像西奈一样的西边)又作何解呢?
最简单的答案是,文本根本就什么也没有说明。文本没有说“太陽升起的地方”,而是“沙马氏升上天的地方”──这就很起作用了。提尔蒙根本不在东方;而可以肯定的是,它是在沙马氏坐在Shem──火箭船中升上天空的地方(沙马氏的象征就是太陽,所以“太陽”指的是沙马氏而不是真正的太陽)。《吉尔伽美什史诗》中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他到了马苏山,
当它们在白天飞回来又飞出去的时候……
他看见了这些Shem。
守卫守护着Shem的大门……
当沙马氏飞下来又升上去的时候,
他们都仔细看护着。
那里就是大洪水英雄吉乌苏德拉被带到的地方:
在十字路之地
在多山的提尔蒙──
就是在沙马氏升上去的地方……
他(吉乌苏德拉)被带上去和众神一起居住了。
由于吉尔伽美什被拒绝进入Shem,所以他就去和他的祖先吉乌苏德拉见面并交谈。之后他就走上了去提尔蒙的马苏山的路──西奈半岛的摩西之山。
现代植物学家为西奈半岛植物的多样性而感到惊奇,他们在这里发现了超过1000种不同的植物,而且其中很多都是西奈半岛所特有的。只要是有水的地方,这些植物就会疯狂地生长,就像在绿洲中一样;它们早已适应了这种特别的气候和水文环境。
西奈半岛的北部以盛产优质洋葱著称。它的变种就是有很长的茎杆的葱;葱就是从地中海沿海城市阿斯卡隆(Ascalon) 运到欧洲的,而阿斯卡隆就在“埃及小河”的北部。
有一种植物已经完全适应了西奈半岛的独特环境,那就是刺槐;刺槐生长在干涸河道的河床上,因为它需要蒸发大量水分,在河床上它的根就可以伸下去很深,以获取水分。这使其可以在不下雨的情况下存活十多年。刺槐木料是很珍贵的;根据《旧约》,约柜(Holy Ark)就是由这种木料做的。刺槐木也可能被苏美尔的国王们大量进口来用于神庙修建。
还有一种植物常年在西奈半岛都可以看到,那就是柽柳。它们也生长在干涸河道边,它们的根也能够伸到地表下很深,而且即便下面的水分含盐高它也能照样生长。
在古代,和提尔蒙有最大联系的树则首推海枣树。现在海枣树也是西奈半岛的最重要的经济作物。只需要很少的照料,它就能向贝都因人提供果实(海枣);它的果肉和核用来喂骆驼和山羊;树干用来修建房屋或者当作柴火;树枝用来铺屋顶,纤维用来做绳子或编织。
我们从美索不达米亚的记录中了解到,在古代提尔蒙也向美索不达米亚出口海枣。海枣十分大而且很美味。乌鲁克的众神的食谱详细地说道:“每年每一天的四顿饭,108单位的普通海枣和来自提尔蒙的海枣……向神提供这些食物。”在陆路上,离美索不达米亚最近的城镇是耶利哥。耶利哥在《圣经》中的特征是“耶利哥,海枣之城。”
我们发现,海枣树在古代近东地区被视为了人和他的神的概念的标志。《圣经》中《赞美诗》的作者许诺“正义应该向海枣树一样繁盛。”先知以西结在重建耶路撒冷的神庙的幻想中,看到了神庙由二级天使和海枣树交替装饰,“二级天使和海枣树……所以海枣树在两个天使之间……”由于在那个时候以西结和被巴比伦人逐出的流浪汉们居住在一起(他们被巴比伦人强制从犹地亚逐出),因此以西结非常熟悉美索不达米亚关于二级天使和海枣树(见图110)为主题的图画。
在古代,有两个标志被广泛地被当时的民族所刻画,它们就是翼碟(第十二个天体的标志)和生命之树。1912年,费利克斯·冯·卢绍(Felix von Luschau) 通过他的书《在古代东方》(Der Alte Orient)向我们展示了希腊爱奥尼亚的柱子的柱头(见图111a)和埃及类似的柱头(见图111b),实际上这些柱头就是生命之树的风格化;而且它们的形状很像海枣树(见图111c),所以也确认了早期关于生命之果的传说和英雄故事里的生命之果,原来就是一些特殊种类的海枣树的果实。我们发现在穆斯林埃及也有海枣树为主题的元素,在开罗的壮丽的清真寺里面,也有把海枣树作为生命标志来进行装饰的图形(见图111d)。
许多重要的研究都表明了,这样一种生命之树的概念分布甚广:生长在众神的居所,从近东传遍了整个地球并且成为了所有宗教的一个信条。
而所有这些绘画和信仰都源于苏美尔记录中的“生命之地”:
提尔蒙,
在这里,老妇说自己不是老妇。
在这里,老翁不说自己是老翁。
苏美尔人把火箭地区称为提尔蒙;而“提尔蒙”也有“生命之地”的意思。生命之树在苏美尔语里有“人造物体”的意思;所以生命之树也可以叫“生命之交通工具”──火箭船。在艺术中,我们也发现有时候“鹰人”不是在向海枣树而是向火箭行礼(参见第六章之图61)。
我们在希腊宗教艺术中发现半圆形石祭坛也和海枣树有关系。一幅古希腊德尔斐的绘画展示了阿波罗神庙外面立起的半圆形石祭坛仿制品挨着一棵海枣树(见图112)。由于希腊没有海枣树,所有学者们相信那是用铜制造的人工树。半圆形石祭坛和海枣树联系起来可能是要表达某种象征意义,因为在希腊其他神庙中心也有同样的情况。
前面我们就已经发现,半圆形石祭坛(也就是“地球之脐”)是希腊、努比亚和迦南的“神谕中心”(oracle centers)与杜亚特之间的一个联系点。现在我们又发现,这“神奇的石头”和海枣树──生命之地的树──也有联系。
伴有插图的苏美尔文本对二级天使的描述包括以下咒语:
我手中拿着棕黑色的恩基之树;
此树能控诉你的罪行,是天上了不起的武器,
我拿在手中;
海枣树,神庙的伟大的树,我拿在了手里。
一个美索不达米亚的绘画显示了一个拿着海枣树的神(见图113)。在一个有4个神为背景的地方,另外一个拿着树的神正在向一位国王授予生命之果。
在埃及文本和描述中,我们已经来过这个地方了:4个神分别代表4个基点,4个基点就在杜亚特的天堂的阶梯处。我们还看到,在苏美尔的天堂的门口,也有海枣树(参见第七章之图73)。
毫无疑问,古代追寻永生的目标原来就是寻找一个航天港──它不在别处,是在西奈半岛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