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战争,十年,无数陰魂葬生矛尖,血流成河,很难想象在当今社会,人们会在闲暇之于去听一位诗人在午后的陽光中去讲述这样一个充满残酷和悲凉的故事,但在希腊时期,荷马用他的诗歌,将这个关于光荣的故事传遍了整个希腊,阿伽门农,莫奈劳斯,阿喀琉斯,赫克托耳,埃阿斯,俄底修斯,许许多多的遥远的,神秘的,光荣的名字,随着穆斯女神的歌声流入我们的世界中,凝固成一种陌生而有熟悉的回忆。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看不到平凡,能在我们眼前停留的,只有那些强大的,充满生机和勇气的灵魂。这是一个英雄的世界,而英雄们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战的,他们的命运和城邦的命运息息相关,每一次成功或失败,都意味着一个城邦的崛起或灭亡。
嗜战的墨耐劳斯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一切都起于他的妻子被帕里斯拐走,愤怒吞噬了他的心灵,一种复仇的光荣促使他踏上战场。表面上看来这是一场为了夺回妻子的战役,实际上荣誉声誉才是他们真正奔赴特洛伊一战的原因。他没有拒绝和帕里斯的决斗,战争过程中几次的谈判都表现出双方厌战的心理,无论用何种手段,最重要的是赢得光荣,挽回城邦的声誉,这才是希腊英雄们真正在乎的。在战场上,墨奈劳斯看见帕里斯“就像一头狮子,碰上了一具硕一大的一尸一躯,饥肠辘辘,扑向一头带角的公鹿或野山羊的躯体,大口撕咬,虽然在它的前方,奔跑的猎狗和年轻力壮的猎人正在扑击。”荷马用这样的比喻使一个嗜战,勇一猛的英雄形象跃然纸上,光荣就是为了城邦的荣誉而战,而英雄的个人命运是与城邦的命运紧密相关的,他们是神的意志的承载,而神的意志很少出现在普通人的个人命运中。
阿喀琉斯是伊利亚特的中心人物,因为他的愤怒,阿开亚人陷入了死亡的笼罩之中,赫克托耳带着他的部队层层破敌,甚至烧毁了他们的船只,阿开亚人几次面临着撤退的境地,直到赫克托耳杀死了他的挚友帕特洛克罗斯,他才重新回到战场。从此,战争的局面完全被转变了,阿喀琉斯有如被阿瑞斯附身一般对特洛伊的战士大开杀戒,如斩草芥。他用他的光荣替自己复仇,也使希腊获得了胜利。如今看来,这种对于个人的夸大似乎变得难以理解,半神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已经变得这样的陌生,战场上其他无数消逝的灵魂与这些神的孩子比来似乎轻如牛一毛一,战争似乎变成了了几个英雄间力量的抗争,他们的命运不属于自己,而属于整个世界,整个世界都如同立在他们的矛尖,输赢之间,命运露出了它无情的侧脸。
而赫克托耳几乎是特洛伊全部的希望,他的英勇,缓解了特洛伊城陷落的过程,因为他的虔诚和美德,甚至众神都开始思索是否要让这个伟大的英雄活下来,最后由于赫拉和雅典娜的坚持,他最终没有能逃过黑暗的死亡,特洛伊也随着他的命运销亡。《伊利亚特》以他的死亡为终结,因为他死了,特洛伊的全部希望就已经画上了句点。
而在这个故事里,妇女也好,普通的战士也好,都只是故事的陪衬,英雄的陪衬,除了英雄属于世界的命运,我们很难看到属于个人的自己,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被众人歌颂和批判的,就如史诗本身的传唱,是一种公开的呈现,而不仅仅是一个关于个人命运的故事,这是一个悲剧,为的就是让每个人在场,去体会战场上的血腥,和英雄的光荣。所以,像赛尔西特斯这样普通的士兵,只能被英雄们一抽一打,“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淌,金铸的王仗打出一条带血的隆一起的条痕,在两胛之间”众人对他的痛苦,只有嘲笑,这样的画面让我们看到个人对于世界的绝对服从,为自己而活的生活是被神所唾弃的,只有世界,城邦才是命运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