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个晚上,八月初三二更时分,贾一慈带着三分酒气眯起一双醉眼向后院踱来。
初秋的夜晚总是让微醺之人特别感到惬意,清亮如银的月色也是这季节才会有,偶尔拂过的细风带着丝丝凉意轻拍潮热的脸,这种轻轻的凉意会让人莫明其妙地就微笑开来,仿佛是很满足很舒畅却又想不出为何满足为何舒畅!
贾一慈正在享受着这种难得一临的惬意踱到了院子中间,他并不急着进房,按往常他还要去一趟佛堂上一柱香的,但现在贾一慈只是叉一开双脚敞开胸襟站在院子中央,仰着头,看着如钩的弯月,嘴里念念有词。
二十几年来,事业上的一帆风顺,生活上的安安逸逸,这些都养成了贾一慈泰然处世,不惊不喜,成竹在胸,不急不慢的气质,虽然个子不高,微微发胖,但还是无形中带着一股不怒自威,博世智能的气势。这些在贾一慈药材铺的王掌柜看来就是天生的贵气,自惭不如,即使贾一慈在他面前从未以东家自居过,反而是每每以晚辈自居,对他客气有加,信任如已!
今晚贾一慈正是和王掌柜一交一杯把盏。book.sbkk8.coM
方圆百里,大善人“贾员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生一性一淡泊的贾一慈并不喜一交一友,更厌恶与官府一交一往。
每有新官上任,当地乡绅员外总免不了要备些礼品拜会,日后也好有个方便。在当时社会较为动荡,贫富差距过大,有钱人总是目标较显,易惹祸事官非。再者有了现管的保护伞,有恃无恐,利莫大焉!而为官者,十年寒窗无人识,一朝得做父母官,哪有不尽权的?而尽权无非为利。熙熙攘攘,为利来为利往。因此,官商一家在当时的制度下是最牢不可破的鱼一水一家!其实,只要管理大多数人的制度还是由少数人制定,大多数人的利益还是由少数人掌握,官商就永远是一家子!
贾一慈最讨厌的也就是这官商一家亲了。他一向自认经营的是药材,而非那些能一一夜暴发的盐贩子,只有当官的病了有求于他,他是无求于官的!况且他一心向佛,虔诚向善,赤心可鉴!因此,他的朋友就自然只有这个年长他十岁的王掌柜了!
对于王掌柜,贾一慈可算得上是赤诚相见。除了二十几年的忠心耿耿外,王掌柜的博古通今,心思缜密,守口如瓶,忠厚稳重也是贾一慈所无限倚重的。
贾一慈一辈子谨慎做人,光明磊落,并自立警句“事无不可对人言”!然而他却一事不能启齿。此事虽对他人无害,却恐自伤!然对于王掌柜,贾一慈是无所保留的。
贾一慈在那院子中央独自莫明其妙地呆了好一阵后,一步三晃地回了房来。贾一慈之妻贾白氏已会周公多时。贾一慈手脚不甚利索地宽了衣带摸索着掀帐钻进锦被。
帐外摇曳的烛光映在贾白氏白一里一透一红的粉脸上,贾白氏紧闭着双目,长长的睫一毛一轻轻蠕一动,嘴角挂起一丝浅浅的笑意,许是梦到什么好东西了,不已,那一对柳叶眉还调皮地跳动了一下!
贾一慈眯着眼睛望着这张风情万种,永远荡漾着春意的脸,露出了复杂而莫测的表情。良久,他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按在贾白氏高一耸的胸部,忽然手上一使劲--
“嗯!”--贾白氏轻哼了一声,笑意竟在一瞬间荡开。
贾一慈皱了皱眉头,极其厌恶似的拉了一下嘴角,手上再一用力,非常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