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哲终于听信安小然的话,让安小然悄悄去城东头请了一个神婆回家。
安小然和刘哲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神婆在家里上蹿下跳。神婆手里抓着一把米,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突然,神婆蹿到刘哲面前,目露凶光,一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不放,嘴里还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嚷嚷着让他以命还命。
安小然受了惊吓,转头看身旁的刘哲,早已吓瘫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神婆像是强压着一股力量似的,松开了掐着刘哲脖子的手。半晌过后,神婆摇摇头说:“两位,大凶,劫数啊!”
安小然和刘哲听到这话后面色发青。难道真是刘哲前妻的魂魄上了神婆的身,要借着神婆的手来索命?神婆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回过头诡异地一笑:“能不能逃过此劫还得看天意!”
刘哲马上追问:“何为天意?”
神婆摇摇头,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给他们。
有钱人一大都迷信。刘哲家里请人作法的事传了出来,这事惊动了不少左邻右舍。那天,刘姐带着几个邻居找到刘哲,劝刘哲给钱小一美造一个空坟,清明死忌的时候去上上香。
起初刘哲不肯,如果建空坟,多舌之人肯定会借此机会说他有问题。后来受不住刘姐几次登门游说,说建空坟才能证明他一爱一妻之切等等大义之词,他才勉强同意了。
他在陵园买下了一块向一陽一的坟位。他对着空坟说:“亲一爱一的,别总是在一陰一暗处躲着,偷一窥我现在的生活。”刻好碑文后,刘哲亲自把钱小一美生前的照片贴上去。奇怪的是,照片很难固定,几次贴好后,他一转身就掉了下来。刘哲有些害怕,再一次固定好位置后,他狠狠拍了几下,照片这才没再掉下来。
照片上的钱小一美死死盯着他看,嘴角笑得像花一样。book.sbkk8.coM
雨后的夜依然不平静。由于前一阵安小然每每半夜就会在睡梦中一胡一言乱语,刘哲无形中养成了半夜自然醒的生物钟。
他下意识摸了摸安小然的被子,居然是空的,安小然呢?他心里一惊,马上睁开眼睛,才发现安小然坐在化妆台前。
刘哲心下奇怪,妻子大半夜坐在化妆台前干嘛呢?
刘哲打开一一床一一头灯,可灯闪了几下又灭掉了,刘哲心里咯噔一下。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惨淡月光,他模糊看到安小然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她的头发湿湿的,还啪嗒啪嗒地滴水。
刘哲的额头开始冒虚汗,他害怕了。这背影怎么这么像钱小一美?
一个闪神儿,他从化妆镜的反光中看到了安小然的脸,这哪是安小然呐?明明是钱小一美坐在镜前梳头,脸色惨白地透过镜子看着他笑。镜中,他们四目相对,那眼神和她死前最后的眼神一模一样,瞬间又变成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看。
刘哲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使劲闭上眼摇摇头,告诉自己是错觉,是错觉。他努力睁开眼刚要说话,钱小一美突然起身回过头来,吓得刘哲差点儿叫出声,既而才发现是安小然。虚惊一场!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手拂拭额头上的汗。他刚才还真以为是钱小一美来索命呢!
“小然,你大半夜的洗头发干吗?”刘哲话音刚落,安小然没有答话,而是目光呆滞地伸起手,向一一床一一的方向走来。刘哲觉得她像在梦游,可是她伸直手臂的姿势有些怪,是手心朝前的,好像要推人一样。刘哲脊梁骨开始阵阵发凉,这让他想起了在坝顶,他推钱小一美的姿势,不会是钱小一美的魂上了安小然的身吧?不会的,不会的,刘哲又狠狠地闭上眼摇摇头,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是幻觉。book.sbkk8.cOm
他小心地睁开双眼,突然发现安小然走路的样子是一跛一跛的。他看向安小然的脚,他的瞳孔越来越大,因为安小然的左脚上穿着钱小一美的另一只红色高跟鞋……
第二天,报纸的头条新闻是:钱氏企业的刘总突发心脏一病死在家中,其名下所有财产归他的新婚妻子安小然所有。
一家咖啡店里,两个女人在聊天。
“我是被一一宠一一着长大的,有点任一性一,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外面玩起了别的女人。有一次他晚上醉酒回来,我跟他争吵,他竟动手打我。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打,气愤到极点,就以家庭暴力为由提出离婚,这就成了他想害死我的原因吧!”
女人小啜一口咖啡,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以道歉为由把我带到水坝游山玩水。他一路说着甜言蜜语哄骗我到了坝顶。当时我站在坝边,俯身想看坝下的美景,他竟然在那时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公会用这种方法置我于死地。”
女人肩膀微微颤一抖,她擦了擦泪继续说:“可能是心虚吧,他没敢往下看。扑通的溅水声让他确定我掉到了河里,就拿手机报了警,说自己妻子失足掉下了水坝。警察很快来到现场,他一口咬定是我失足,警察在坝边发现了我的一只红色高跟鞋,那是我掉下去时崴了脚,不小心留下的,现场所有证据都表明我是失足落水,刘哲因此脱罪。这段时间我没少花工夫吓他,那个神婆,我可是费了老劲才找过来的,哈哈哈……”
女人虽在笑,却显得有些无奈。“老天眷顾我,没让他发现我被你救了上来,谢谢你,刘姐。”女人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刘姐接过支票说道:“钱小一美……对了,你现在叫安小然,你不用谢我,我只是给你做了一次整容手术,至于你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