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畔,栀子花开。
跨越千年,那折枝的人群里,是不是也会有你们的身影?
在北大,寒来暑往,柳色秋风。完成梦想的人,离开了;在梦想中沉缅的人,还在这里;怀揣梦想的人,正在来北大的路上。我一度惊讶,这所学府,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潜质和力量,一如当年,你们在这里留下来的,摇曳在历史长河中,始终未被磨灭。不是河流不够湍急,亦非时间不够冗繁,而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这河中的水滴,早已汇为海川。北大,像一棵古树,年轮似锦,你们一圈又一圈地围,始如蚊痕,继如流水,最后,如一地灿烂的春光。奈如歌岁月,映你铮铮铁骨,不死不灭。
想当年,你功成不居。你寄希望于北大,呕心血于学子。“北大之父”你无愧于。你常静伫于校园中,双眼饮尽知识的华丽,双耳倾听夜深人静时的书中低语。你的理想,随时光,轻舞飞扬。我们会记得,在北大的美丽背后,有一个人,把他对教育的无限热忱和民主自由的思潮在千千万万的知识青年身上,继续宣扬。念你,蔡元培。
想当年,你气比天高。为了尚未成熟的共产主义,你捍卫又歌唱。你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在北大的校园内,你一直是那样立着,事实上,那不再是塑像,而是理想的化身。在它身上,你倾注了对革命的狂热信仰。你的逝换来了一个时代的生。念你,李大钊。
如果说北大是你们理想的源泉,那么在那些春水奔腾过的地方,如今到处都是鲜花的洪流。所以,不只有他们,还有女子,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想当年,你自幼学武,一心革命。西湖冷水桥旁,你茕茕孑立,发丝在风中零乱,仿若呜咽,只留了“秋风秋雨愁煞人”的绝命诗。念你,秋瑾。
想当年,你很传奇。或许只因你是毛泽东的妻子。1930年11月,你就义。毛泽东惊闻噩耗,写下“开慧之死,百身莫赎”。后来在一首词中写道“我失骄阳君失柳”。骄阳,是啊,女子为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念你,杨开慧。
那是一个沧凉平静,沉郁超然,纵情高歌的时代,那是一个浪漫与自由并存,侠气与傲气共生,华丽而又张扬的时代。那个时代,宛如淙淙溪水,涓涓清流,绵延至今,润湿了无数年轻生命的心。在价值多元化的今天,这精神仍是社会发展的主流。“雷锋传人”郭明义继承了你们的坚定与刚毅;高铁司机李东晓继承了你们的求真与务实;科学界“三钱”继承了你们的大雅风苑,阐释了“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开阔。
将要到来的,是七月,是盛夏。我从浓浓的夏意中打马而过,穿过月光,穿过曙色,穿过时隐时现的你们傲立的姿态。这姿态,一个个的,像夏日里簇成一株的紫藤萝,开得恣肆风流,辉煌灿烂。我走进北大,来到未名湖畔,风吹过,花开花落花满天。愿你们的梦,随湖水缓缓流淌,愿命运眷顾你们的纯净,原谅你们的执著。忽然,一只蜻蜓冲破我的视线,消失在天边湛蓝的颜色里。我想说,你是一只蜻蜓,点过我的湖心,荡起青春绮丽。
七月,一个季节的来临,一个时代的来临。
吹生命一池涟漪,新荷莫逆。
一树繁花,夏意正浓,遥想当年,念你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