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里啊?”早已猜到您会这样问我,不过我也有所准备,
“出去玩呗!”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也会说‘出去’?我的耳朵没问题吧?”
“没啊!您的耳朵怎么会有问题呢?”
“别拍马屁了!老实说,出去干嘛?”
我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您便问:“是不是去送信啊?”
我抬起头,望着您,您看出了我的疑惑,“前几天刚收到信,怎么可能会不趁着周末去回信呢?”
我知道没有什么好隐藏了,谎言在您的面前永远没有效果,就像过期的药品一样。于是我把信拿给了您,您没有把信拆开,只是那样注视着,注视着——或许您在沉思。过了好久,您终于说话了:“听我的话,不要和他们来往了。你现在有现在要做的事,即使是将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用的,他们只不过是‘过去式’罢了。而过去了的,你可以记住,但绝不可以沉迷。如果沉迷于过去,你就会忘记了现在。你懂么?”
我又低着头——逃避。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您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不懂!”我低着头回答。然后抬起头说:“我不会忘记现在,我知道我现在所要做的是什么,‘即使是将来’?谁又能预知未来呢?”
您没有说话,我回到了书房,靠在椅子上,望着那些书。我其实懂您的意思,我也知道您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来往。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割舍掉过去,您能理解么?您能原谅么?
我傻傻地坐在椅子上,又开始想“过去”;而您则坐在沙发上,我知道您在考虑。过了好久,您把我叫了出去,把信还给了我,说:“去寄吧。”
我先是一愣,不过您没有说话。于是,我跑出了家门,奔向邮局,把信递进邮箱后,我笑了。
回来的时候,原本笑着,可到最后,我却笑不出来了。我感觉,我很对不起您,我没有照您的意思去做,而您懂我的想法,才改变您的做法。此时,我感觉我是多么的不孝啊!可我又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明明懂您的意思,却还是违背了?如果说您懂我的想法,可您又并不是真正地懂,您只是明白我的心情,不想让我难过。
后来,我变得比之前更乖,不惹您生气。您不懂我,我并不怪您,因为您不是我。但我不能做“不孝女”,所有的“乖”就当是我违背您意思的补偿吧!
现在,我上初中了,有同学说我“不合群”也不爱讲话,问我在这个班有没有以前的同班同学,我摇了摇头,她们表示同情,但我并不需要同情。
说实话,刚开始,的确是很难适应突然与好朋友分开的事实,或许也的确有一点“沉迷”。每当我深夜醒来,万籁俱寂,车子开过的声音早已经消失得没有了回音。有几个夜晚会听到风吹雨打的声音,孤寂的心又增了几分凄清。总会因为睡不着,而悄悄爬起来,走到阳台上,望着缥缈的夜空,星星若隐若现,皎洁的明月时而被缕缕云儿遮住。此时夜阑人静,而我却睡意全无。我不知道我的朋友此时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是否快乐,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时不时地想起自己的好朋友——但我相信:他们会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学会遗忘,而我也变得不爱与人相处了。确切地说:过去,我是班里最活泼的“男生”;现在,成了班里最安静的女生,我变得沉默寡言。对于我过去的好朋友,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不舍了。感觉一切情感对我而言,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无所谓”。或许我看清了情感这东西,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只要理解明白,就够了,没必要一定要在意或是怎样。在意,只会让自己难受。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现在班里的同学相处。女生总是一堆一推的——这一堆谈论电视,比如说“快乐大本营”什么明星娱乐之类的。打从眼镜突破四百度以后,我都不怎么看电视了,叫我怎么和她们谈论呢?那一堆谈论爱情,比如说谁谁谁和谁谁谁分了,什么哪个班的哪个男生很帅啊之类的,可是我却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些,当然也就不会和那一堆一起。若和男生相处,避免不了一些流言蜚语。而童年时那操场上跑来跑去,跳来跳去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看不到了……
上学期,一直安静到学期结束,不过这学期好多了。虽然现在有朋友,但没有过去的那么好。我也清楚,不是现在的不好,只是过去的太好。而一个人要想忘记过去,那么他(她)现在所拥有的就必须比过去的更好,这样才有可能。可我呢?只能怪我曾经拥有过的太美好,使我无法忘却。我知道,您所犯的一个又一个错误的理解,所做的一件又一件在我看来是正确的事情,都只是因为您爱我,我懂,而我唯一能表达“懂”就只有那六个字——“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至今也没有与他们一刀两断——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啊!
您以为我是舍不得过去的好朋友,以为我只是需要一个知心的好朋友。然而,您错了。我真正舍不得的是过去的那份友谊,那段回忆,我真正需要的是一份新的友谊,一段新的记忆。表面上,两者似乎是一样的,但真正的对比起来,并不一样——前者,是人物;后者,是生活。其实,我也并不想沉迷于过去,只可惜,现实得不到的,也只能在幻想中实现……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您毕竟不是我,您毕竟不懂我。
即使您有多爱我,也无济于事。